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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中央社記者黃自強新加坡24日專電)「聖德財」號船長林喃揚已3天未闔眼,雖滿眼血絲,拖著疲累步伐指揮船員檢查出海裝備,但當他想起兩艘漁船毫無預警被印尼巡邏艇開槍追逐的關鍵120分鐘,仍餘悸猶存。

擁有超過15年以上討海人資歷的林喃揚,已被「海洋」大學練就出一身銅筋鐵骨,渾身上下都是充滿濃濃海鹽和魚的氣息,對大海之事也能游刃有餘,但對這次受印尼船開槍射擊,卻顯得十分無力渺小,無英雄用武之地。

掐指算算,距離今天進入新加坡裕廊漁港正好已出海第121天,「聖德財」和「連億興116號」去年11月下旬自東港出海,前往孟加拉東南方公海海域作業,由於漁獲滿載,相約前往新加坡漁獲裝櫃並補給油料,再前往漁區作業。

林喃揚萬萬沒有想到卻是噩夢的開始,在那關鍵的120分鐘裡,他和「連億興116號」船長陳福益在鬼門關裡轉了一圈。

林喃揚雖已脫離險境,但和採訪記者娓娓道出遭指摘違法捕魚的討海人心聲時仍餘悸餘存。他說,3月21日凌晨3時,麻六甲海峽一片漆黑,海面上伸手不見五指,當時接獲「連億興116號」通報稱雷達顯示旁邊有兩艘不知名船舶,除一艘是在遠方有亮燈之外,另外一艘船舶沒有亮燈,漆黑的大海裡不斷聽到海浪互相拍打聲音。

結果,「連億興116號」就在無預警情況下,突然遭到這艘原本沒有亮燈的印尼巡邏艇,以探照燈照射,開槍射擊約4、5槍,追趕約半小時後,再轉向追趕「聖德財」號,同樣以探照燈照射,開槍射擊3次、共約開12槍,追趕時間長達1個半小時,才轉向離去。

林喃揚表示,他們在被追趕過程中,眼睛餘光瞥見一艘編號2804的船艇,開到漁船駕駛室旁,一名疑似身著迷彩服的阿兵哥,拿著一支步槍,但對方沒有表達任何內容、要求停船檢查。

對於漁船無端遭槍擊,林喃揚告訴記者,船上滿是彈孔痕跡,「說是警告,子彈卻直接朝駕駛室打」,這是要人命的作法,那裡是檢查。他當時只能本能的蹲在船長室的木櫃旁,聽到子彈咻咻的聲音,嚇都快嚇死了,哪有膽子往外看?

面對記者的訪談,林喃揚不僅拿出印尼方面公布錄影畫面,再三說明沒有違法捕魚,也開啟船艙中滿載而歸的鮪魚、旗魚和劍旗,強調都要去新加坡卸貨補給,根本不可能有違法情事。

儘管漁業署人員今天也對兩艘漁船船長慰問致意,更備妥茶葉等禮物壓驚,不過,中央社記者透過和林喃揚短暫談話,仍可從他歷經風霜洗禮的黝黑臉龐,觀察到討海人的無奈與辛酸。10503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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